中国学者朱锋就菲律宾提起的南海仲裁答记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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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顾)中国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院长3日在此间出席“中国-东盟对话关系25周年研讨会”时，就菲律宾提出的南海仲裁问题回答了记者的提问。

记者:如何评价菲律宾提起的南海仲裁，其法律依据是否有缺陷？你对南海仲裁有什么新的了解吗？

朱峰:菲律宾提起南海仲裁是在即将离任的阿基诺三世政府敏锐地意识到美国、日本等亚太大国对中国政策和南海政策的重大调整和变化，并希望利用一些大国开始凸显对中国崛起的战略制衡的契机， 并利用国际司法介入南海主权争端，最大化自身在南海权利争端中的利益，实现菲律宾非法侵占南岛礁的合法化。 该仲裁案的提出符合《联合国海洋法公约》规定的程序，但实质上违反了中国与东盟于2002年签署的《南海各方行为宣言》，也违反了南海争议国应通过协商和对话解决主权争端的基本原则。特别是在中国政府明确宣布“不参与”和“不接受”后，菲律宾政府一意孤行，无视中菲友好关系和传统友谊，在美国、日本等国家的支持和鼓励下，盲目想通过引入国际司法干预机制迫使中国让步，甚至想通过片面的国际司法仲裁彻底否定中国在南海历史主权的合法性。

2015年10月29日，海牙仲裁庭宣布对菲律宾仲裁案拥有管辖权和实质性受理权，这是一个有法律依据缺陷的裁决。从表面上看，菲律宾提出的南海仲裁案不涉及中国宣布不接受仲裁的海洋领土主权和海洋划界。然而，它只是抓住了国际司法仲裁中的程序性漏洞，将中国和菲律宾在南海的主权争端变成了所谓的海洋法原则的澄清，是否构成了美国律师包装下的对海权保护合法性的侵犯。海牙仲裁庭在很大程度上故意回避甚至忽视中菲仲裁案的实质问题，试图用简单、片面的法律工具解决已存在数十年的南海主权争端，故意忽视中菲南海争端背后的历史事实，这是此次仲裁的一大缺陷。

一般来说，仲裁裁决的发布时间是从五月底到六月。特别是，许多国际分析人士认为，仲裁裁决将在台湾民进党政府5月20日上台后、菲律宾阿基诺政府6月30日下台前做出，因为这两个时期之间的仲裁裁决将得到提出仲裁案的阿基诺政府和亲美亲日的蔡英文政府的支持。然而，由于仲裁庭可能涉及太平岛的法律裁决，这是一个海洋特征，仲裁裁决的颁布也可能被推迟。

记者:如何评价中国不应诉不承认的战略？如何评价中国迄今的反应？

朱峰:中国的“不参与、不承认”政策是基于中国对《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的原则和早在2006年就表明的不接受国际司法干预主权和海洋划界的立场。海牙仲裁庭宣布有权管理中菲仲裁案件后，仲裁庭的这一单方面决定实际上使中国更难从程序和法律方面改变已宣布的“不参与、不接受”的决定。当然，鉴于菲律宾仲裁案的复杂性及其对中国南海权益的重要性，参与仲裁也是一种选择，这可能会更好地向国际社会和仲裁庭展示中国的历史证据和中国维护中国南海权益的法律理解。

迄今为止，中国政府对菲律宾南中国海仲裁案的反应是显著的，立场明确，信念坚定。与此同时，它并不盲目相信法律渠道或实力原则，而是采取多管齐下的方式，希望向国际社会表明，中国在维护国家主权和南海海洋权益的同时，寻求各种方式来控制南海局势的稳定。自2013年1月22日菲律宾提出南海仲裁案后，中国政府多次努力与菲律宾政府达成和解，通过对话解决争议，并真诚希望马尼拉能够撤回诉讼。然而，阿基诺政府不仅辜负了中国的善意，而且还多次发表过激言论，甚至指责中国在南中国海的九段线是“亚太地区海上的柏林墙”。与此同时，近年来，菲律宾盲目加强与美国的军事同盟，并保持与日本的密切关系，企图借此壮胆，迫使中国让步。除菲律宾仲裁案外，南海地缘政治紧张局势实际上迫使中国放弃了对阿基诺政府和国际仲裁程序公正性的幻想。

记者:你如何评价美国在南海仲裁案中的作用？美国大选会影响这一角色吗？

朱峰:美国在仲裁案件中的角色相当多样。可以说，美国奥巴马政府的战略转变和菲律宾南海仲裁案的出现，不仅在时间上出奇的巧合，而且在内容和目标上也是相互配合的。该仲裁案为美国主张通过法律手段和平解决南海问题提供了最好的借口。美国对菲律宾仲裁案的外交、政治和军事支持，进一步使现有的仲裁案进程呈现出向菲律宾倾斜的一边倒趋势。奥巴马政府现在正考虑唱响菲律宾仲裁案的“戏剧”,在政治、外交和军事上对中国施加压力，试图迫使中国放弃其在南海的历史主权和海洋权利主张，否认中国建造南岛礁和其他合法合理的海洋权利保护行动，降低中国南海权利主张对中国国家利益和战略发展的现实空， 为了实现美国愿意看到的“维护”，美国在南海问题上的核心立场是基于对中国崛起的战略制衡，而不是对南海主权争端从“历史”到“法律”的考量和平衡。 美国的南海政策已经从“不选择立场”转变为“选择立场”。这不仅是南海主权争端，也是涉及中国海洋主权和权益的争端。对于这个事实，我们必须有一个新的认识。

从美国在中菲仲裁案中所扮演的角色来看，令人深感不安的是，美国在南海争端问题上，常常口口声声强调法律和规则，却完全按照美国今天的地缘战略利益行事。奥巴马政府现在强调“规则决定论”，并在解决南海问题时提倡“法律主义”。2014年12月5日，美国国务院也发布了一份质疑中国九段线的政策报告。然而，美国的核心作用是依靠美国在亚太地区的驻军和军事同盟体系来完全和有选择地维持美国想要的秩序。

记者:据预测，南海仲裁可能对中国不利。你认为中国未来应该如何应对？

朱峰:南海仲裁案的结果可能对中国不利。然而，只要海牙仲裁庭坚持认为法律主义应该有一个公平的地位，并确认太平岛可以被指定为200海里的专属经济区，菲律宾的大多数起诉项目可能都不会从中受益。面对台湾才真旺姆-全政府提出的“岛屿”证据和要求国际人士访问太平岛问题的诚意，如果仲裁庭能够回避司法裁决，认为太平岛是一个“岛屿”，中菲仲裁案将完全成为一场闹剧。中国不参与或不接受是完全合理的。

目前，仲裁结果还没有出来，我们还需要观察仲裁庭将如何作出裁决。事实上，中国未来的反应并不复杂。我们说“正义掌握在人民手中”。凭借仲裁庭的裁决，菲律宾改变持续多年的南海主权争端现状，完全否认中国在南海的权利和利益，这是幼稚的。如果仲裁庭的裁决忽视了南中国海争端的历史和法律的双重维度，那么简单地认为只要中国接受它，南中国海争端就可以通过仲裁裁决来解决是不现实的。不管仲裁结果如何，中国和菲律宾在南海的主权争端都需要回到谈判桌前，回到中国和菲律宾之间的友好对话。因此，中国的回应，归根结底，是我们充满诚意，愿意继续谈判；其次，我们必须不断质疑仲裁裁决中可能出现的简单的“技术主义”；第三，我们必须坚决反击任何利用仲裁裁决诋毁中国、压制中国合法权益的国家。

来源：零点娱乐时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