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自清:逛南京像逛古董铺子，到处都有时代侵蚀的遗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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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是一个值得呆的地方，但遗憾的是我们知之甚少。

参观南京就像参观一家古董店。到处都有时代侵蚀的痕迹。

你可以悠闲地搓搓、哀悼和做白日梦；想想六朝的兴衰，王谢的浪漫情怀，秦淮的多姿多彩。这些可能只是老调，但在家里考虑周到后就不同了。因此，我建议你去鸡鸣寺，你最好选择雨天或月夜。在朦胧中，刚刚酝酿的那股淡淡的古老气息。你坐在一排明亮的窗户上，吃着一碗茶，看着泰成蜿蜒在你面前。

台湾城外清澈荒凉的玄武湖就像一幅大地子的画。孟获大厦的一排窗户排列着最多的思想，所以你能看到的不多，也不少。寺庙后，有一口井用来灌溉花园，但那不是陈后主和张丽华藏在一堆里的“胭脂井”。那口胭脂井不在路边，所以要花些时间才能找到。井场不在井上；如果你想看，你必须去很远的明宫遗址文物保护办公室。

从寺庙后面的花园里，挑条路去台中；它就像一个没有支撑物的平台。踩在草地上，我说不出有多安静。夏天，有成群的黑蝴蝶在微风中飞翔；这些黑蝴蝶像一个厚厚的圆柱体从远处飞来飞去。从这个城市你可以看到南京的每个角落。这时，如果有一个熟悉历代情况的人，给你一些建议。隋兵从这边走，湘军从那边走。你可以想象一个队伍穿着奇怪的服装，拿着奇怪的旗帜和奇怪的武器，愤怒地冲了进来，好像仍然有哭声。如果你还记得一些关于金陵怀古的诗，此时可以在黑暗中背诵几遍，你也可以确认一下，这样你就可以更好地欣赏作者那天的想法。

1864年，湘军终于占领了南京城，南京城失守了11年

从前，你可以爬出玄武湖附近的台中。如果是月夜，两三个人，两三个分散的影子，斜着向下移动，就足够了。现在不行，离开寺庙，下山，绕着大转弯处出城。七八年前，这个湖几乎被芦苇覆盖，而且非常冷。虽然月光很好，但不可能照在水面上；船又窄又小，还漏，这让人们四处游荡，忧心忡忡。这些年非常不同。当你离开城市，看到湖，你会有烟和水的意义；船要大得多，还有藤椅可以躺在上面。岸边的水是光秃秃的；幸运的是，湖中点缀着五大洲，否则它会一览无余。这里的水是白色的，充满了波浪，就像长江的气势。不像平静的绿色西湖，它最适合观赏月亮，一块空蒙古，没有边界。如果你醉醺醺地躺在藤椅上，像在微风中睡觉一样，听着船底的汩汩声和不知从哪里传来的笛声，它真的会教你忘记自己在哪里。五大洲似乎很狭窄，但长长的堤岸是相连的，但它们值得四处走走。湖上的樱桃是最有名的。据说，当樱桃成熟的时候，游客们现在就买，现在就摘，现在就吃，边说边笑，非常生动。

清凉山在一个角落里，似乎人不多。扫叶楼的布置与孟获楼相似，但窗外的景色不同。这里是一座青山，山脚下有一棵绿树环绕；那绿色真的很吸引人。如果我再和画比较一下，恐怕是王力可石鼓的笔迹。长时间坐在孟获楼上不容易。你至少应该去商城看看。我不想在树叶上扫地；窗外的景象似乎充满了这座建筑。一旦你上楼，你将拥有一切。夏天确实有一种“凉爽”的味道。这里和孟获大厦都有素面吃，既好吃又便宜。

莫愁湖在华严寺。这个湖不大，你不能去划船。夏天，有荷叶，湖边的房子彼此远离。莫愁的肖像在楼下的圣旗。我不知道是谁画的。它可能不是很旧。然而，脸是开放和优雅的，褶皱是柔软和活泼的，这意味着“挥舞袖子和飞行的云”；如果我问问题，我会毫不犹豫地写下“不朽”几个字。这里还有另一幅石雕肖像。我想是这幅画出来了；但是生气更糟糕。

南京的莫愁湖

虽然它也在湖边，但是因为房子很深，所以比较暗；但是古董，暗井。当然，也有许多诗歌和文学对联。我只记得王湘琪的半联云:“不要点北方的胭脂，看船初来，江南的孩子没有颜色。”精神不错。所谓“赢棋馆”，相传明太祖与许达下棋，许达赢了，毛把这房子送给了他。像毛这样的人能做这种高雅的事。左手边湖边的亭子越来越亮了。有一幅曾国藩的画像，忘记了是谁写的那句话“江天的内阁正坐在一个人的房子上”。我喜欢这句话，“江天”和“坐在一个豪华的房间里”，这使房间更加愉悦。

我还有一份秦淮河的记录。但是那篇文章中描述的情况现在已经改变了很多。从前，读《桃花扇》、《板桥杂记》这样的书，有一种沧桑的感觉。现在，当我想起我的前任十多年的经历时，我恐怕会感到沧桑。

前年，当我在孔庙前看到那艘古老的原船时，我看了看老万泉酒栈里的秦淮河。天几乎完全黑了，那个被打了一个大耳光、无法呼吸的所谓秦淮小公园有点恶心，更不用说做梦了。海勒姆的医院也在秦淮河上，但现在它只是被提前拆除了一点。民国五年，父亲带我去看了它。已经很荒凉了，房子里的草被草覆盖着。我父亲以前做过江南任务，在熟悉考场的情况下，他头脑非常清醒。他说，当候选人进入学校，他们被送到学校，有很多人，门很吵。黎明前点名，寻找夹带物。所有人登录。似乎直到晚上，第一个问题才出现，并写在灯板上，第一军拿着它，走进每个号码。所谓“好”是一条狭长的小巷，两旁排列着房屋，上面写着“天字豪”、“地子豪”等字样。每栋房子的大小只够一个人坐；从前，人们说它像一个轿子，这真的很好。吃，睡，过几天大惊小怪，都在这轿子里；座位两边各有一块硬纸板，如此而已。官方头衔稍微好一点，它是为达官贵人的子女准备的，但他们必须弥补珠江的入口。那时，正是夏秋之交，天气依然炎热，还可以忍受。父亲还说，在乡试期间，有士兵在田外巡逻，以防范关节。法庭还竖起了一面黑色的旗帜，让鬼魂们得到报复和报复；当我听到这些，我感到有点毛骨悚然。现在宫媛已经变成了一条砾石路；走在路上的人害怕他们很少想到这些事情？

明故宫只是一片废墟。夕阳西下，你只能感受到李太白秦怡东郊“西风残照，汉家无陵”的美妙语言。午门残迹犹存，远离洪武门城楼，气象万千。古物保存所在这里。不幸的是，它太小了，显示顺序也不太好。

明墓路上的石人和石马虽然残缺凌乱，但风依然很大；享受的寺庙并不高耸，只有陵墓下的隧道，漆黑一片，夏天呆在里面，凉风沁人的骨头。这座陵墓大概有建国的规模，所以它很简单；与长岭相比，差距实在太大了。然而，它简单又好。

每个人都知道雨花台的石头；但是现在我恐怕什么也找不到了。那个地方没什么可看的。我记得刘厚存的诗:“过去讲师在哪里，高泰还是叫‘雨花’。有时候，财宝在泥里，山中没有草。”这是我最好的感觉。还有，几年前，在南京被处决的犯人都在雨花台手下，所以当外国马车夫遇到其他马车夫和他比赛时，他经常说:“你在忙什么？”去雨花台！这和北京司机常说的“赶集”是一样的。现在时代变了，这种话渐渐听不见了。

燕子季在长江边，绝壁上，危亭翼然，真惊心动魄。但是当你到了那里，你可以缩小污秽，没有地方可以逗留。在燕山的十二个窑洞里，我去过三个。只有三个洞层层叠叠，由深及远至明，别具匠心，但也年久失修。

不用说，中山陵是南京的第一个地方。中山陵完全是蓝色和白色的，象征着天空和白天，这与红墙黄瓦的帝王陵墓不同。如果红色的墙壁和黄色的瓷砖是丰富的，绿色的琉璃瓦享受大厅，但绿色琉璃瓦有罕见的亭子。从陵墓大门欣赏大厅，白色的石阶不知道走了多少步，但他们爬得够累了；然而，如果你从远处看，你绝不会想到会有这么多台阶。这就是设计的美。德国波茨坦皇宫前的石阶也很棒。欣赏大厅不小；但是从远处看，它是如此的小，以至于和白石的飞行台阶不匹配。这是无法抑制的，就好像一个高个子戴着一顶小尖帽子。附近山角有一座阵亡将士纪念塔，又粗又矮，就像一座绿色的小山峰，使两边的山紧紧相拥，非常安静稳定。我没去过谭的墓。我听说这里有点山沟。中央运动场也在中山陵附近，它模仿外国的外观。全运会期间，我不知道报纸上刊登了多少照片和描述；现在这是游泳的时髦地方。

南京中山陵

如果你想读旧书，你可以去江苏省图书馆。这也是在汉西门龙盘的一个角落里。这原本是江南图书馆，基于丁丙的珍本藏书；有许多关于歌词和歌曲的书。此外，中央大学图书馆近年来有相当多的书籍。中央大学是散步的好地方。宽阔、干净、有树；黄昏时分去兜一个大大小小的圈子是最有趣的。后面有阿美庵，是会写字的道士的遗骨。这只是一个用树枝搭建的小房子。庙前有一棵六朝的松树，但据说它真的是六朝的；杜松的树荫覆盖了这个小院子，非常干净。

南京茶馆里的干丝绸是众所周知的。但是这些人从来没有去过镇江和扬州，那里的干丝绸比南京薄得多，也从来没有这么甜过。我认为芝麻饼很好。它们又长又新鲜，香气四溢，酥脆而洁白。它们可能在每个茶馆都能找到。盐水鸭是南京的名产。趁热吃也很美味；肉在咀嚼之前应该又肥又厚。然而，南京人说盐水鸭更好，吃起来又嫩又新鲜；那是冷的食物，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做，我总是觉得我不是很兴奋。

1934年8月12日签订。

来源：零点娱乐时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