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昂：我就想写自己没有读过的东西

本篇文章4668字，读完约12分钟

你说你一直在把纯文学和其他类型的文学嫁接在一起。例如，新书《瓶子里的人》是试图“纯文学+科幻元素”？

事实上，《瓶子里的人》并不是“三体”的硬科幻，而是有一点科幻元素，比如，瓶子里的人是外星人，瓶子是他的飞行器。你可以称之为科幻或想象。我不认为科幻小说的标签如此重要，我只想写更多富有想象力的作品。事实上，可以说这是一部爱情小说，因为在写之前我脑海里有一句话:真爱可能不存在于这个星球上。因此，《瓶中人》是我借助科幻元素虚构的一个故事，讲述真爱存在的地方。

(问: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实验性创作？(

我和我的一个好朋友讨论过，他也是一个诗人。长期以来，文学杂志作品中只有两个主题:一是都市婚外情主题；一个是农村题材，可能还包括一些成长小说。如果你看一下在纯文学杂志上发表的作品，你会发现大部分都是极其贫乏的，尤其是那种文学作品的近亲繁殖让我真的厌倦了看它们。它不如先锋小说家袁和余华的创作。当时，他们面临着卡夫卡、博尔赫斯和马尔克斯等外国现代派小说的冲击。他们的创作实际上是中国本土文学和外国现代主义文学的嫁接。我认为我们现在需要一些新的文学类别。我只想写些我没读过的东西。如果我总是写一些不耐烦的东西，我就没有动力去写。

你是如何对写作感兴趣的？

我从小就喜欢阅读文学书籍。关于初中，我们县发生了洪水，新华书店的书库被淹没了。我爸爸碰巧路过新华书店，买了一袋被淹的文学书籍。我记得卡尔维诺，安徒生的童话，三个单词和两个节拍，等等。在我的兄弟中。王小平写了一本书《回忆我的哥哥王小波》。兄弟姐妹们和你一起读书，气氛特别好。我和我哥哥住在同一个房间。我们要么在学习米老鼠和唐老鸭的配音，要么在阅读。那袋书为我们打开了通往文坛的大门。

我妈妈是一个情商很高的妈妈。她发现我们都喜欢阅读，所以她用阅读作为奖励机制来诱惑我们。例如，如果你期中和期末考试考得好，你可以在锁着的书架上阅读新买的书。

后来，当我还是记者的时候，我在《三联生活周刊》的同事也很喜欢读书，有很好的阅读氛围。我读得很快，读完后我会一遍又一遍地读。我认为享受阅读是好的，不一定是为了写作。但是如果你不会读，你就不会写。对于一个从事写作的人来说，阅读也是他工作的一部分。你的阅读品味决定了你的写作品味和高度。这是我坚信的。

文学创作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母亲说贾宝玉十三岁就尝试过性，我十三岁的生日礼物是看《红楼梦》。那时，我还在初中。受《红楼梦》的影响，我开始创作古诗，并在课堂上与一位热爱文学的女友交换小纸条和诗歌。现在很有趣。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从未想过要成为一名作家。我认为这是不可能的。我是一个典型的县级知识分子家庭的孩子。家教是为了学习和进入一所好大学。我高中一年级的时候是个失败者。我们班有60多名学生，我排在第55位。我上二年级的时候，父母狠狠地打了我一耳光:“如果你进不了大学，就在这个小县城里找个人结婚吧。”这对我来说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因为我觉得我迟早会离开这个小镇。从那以后，我努力工作。那时，我的父母把我的工作从一个县城转到了另一个。我以前和我玩得很好的朋友都不见了。我无事可做，所以我不得不学习，最后我被复旦中文系录取了。

阅读是我大学四年中最美好的记忆之一。我上大学时，碰巧发表了大量国内外作家的作品。当时，我们都崇拜莫言、王安忆、张炜、马援、张承志、余华、格非、苏童...先锋小说家的书一出版，中文系的所有学生都在读。当时，大量外国现代派文学作品在中国被翻译出版。因为我学的是中文，我会在第一时间读这些作品，我觉得卡夫卡、马尔克斯、福克纳和米兰·昆德拉真的很酷。我甚至花了不止一个月读来完成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阅读后我会写很多阅读笔记和感受。我毕业的时候得了腱鞘炎，主要是因为我写了太多的字，用笔做笔记的时候用了太多的力度，读完后感觉不舒服。当我还是研究生的时候，我主要读文学书籍。我大约在1998年开始写诗，因为大量的文学阅读使我有可能写作。

你写小说的起点是什么？

研究生毕业后，我在三联生活周刊当记者。当我是记者的时候，我经常出差。我一个月最多只能做两次长途旅行，每次都持续了将近一周，所以我有很多时间呆在机场、酒店和其他地方。那时，我觉得写诗不能填满空时间，所以我开始写短篇小说。

你的诗歌和小说的灵感通常来自？

我是一个有丰富经验的人。我去过很多地方，听过很多故事。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毕业后，我在《三联生活周刊》做了一名深度调查记者，但我没有理想的新闻工作，也不想把自己的一生奉献给新闻工作，所以我辞职成为了一名自由职业者。因为那时，我发现我可以写作，并决定通过写作来养活自己。后来，我建立了自己的工作室，做了我想做的事情:我拍了四年电影，主要负责策划、宣传和推广；自学笔记分析，在淘宝开店当心理咨询师；2007年，我去了美国三年，在波士顿参加了一个写作班...我很高兴这段时间写作没有被抛弃。

当然，我也会从阅读中获得灵感和素材来源。我觉得我现在非常适合写小说。首先，我的心态相对稳定，生活相对平静；第二，各种经验都是丰富的。

你如何突破创作的瓶颈？

《瓶中人》是我的第三篇长篇文章。第一部小说从未出版过，第二部叫做《星期一是星期几》。当我到达瓶子里的人时，我清楚地知道我会遇到瓶颈。因为我在每部30000字和670000字的小说中都会被卡住一次，我只能在停顿几天甚至几年后继续写作。对我来说，创作的瓶颈期就像你和爱人之间的三年之痒和七年之痒。

这只是一种懒散的感觉，知道如何前进，但写作却没有热情。当我最近读波拉尼奥时，我有一种很深的感觉。波拉尼奥的小说写得很自由，没有清晰的线索，所有的角色都在一瞬间出现。然而，他诗意的语言、现实与现实的结合以及拉美作家独特的激情想象使他的作品具有强烈的感染力。我经常读几页波拉诺，我有动力再写一遍。

你在网上建立了一所私立学校来教授阅读和写作课程。你认为写作可以教吗？

作家绝对不是天生的。如果我不去中文系，我很难想象我会写作。我在大学和研究生院读了很多书，这让我有可能写作。尽管如此，当我写作时，我还是感到困惑。写作没有门槛，最重要的是你自己的努力。

问:你和学生是什么关系？(

我的学生和我关系很好。他们告诉我一切。我知道他家的鞋码。

8你在网上开了淘宝店和微商店，卖心理分析、笔迹分析、阅读和写作课程，卖手工制品，还卖你自己的作品。当时你为什么想开一家网店？

我从2008年开始做工作室。当时，我在网上开了一家淘宝店，名为“巫昂智慧学院”，出售笔迹分析课程和许多工作坊，比如如何成为自由职业者和专栏作家。我从去年夏天开始学习阅读和写作课程，主要是基于网络教学，但是我也会和一些实体书店合作，比如，这个月底这个课程将在空单向举办。

赚钱绝对是开店的重要原因之一。我不想做慈善，也不想免费帮助别人做笔记和分析，这让我身心俱疲。充电后，找你的人会少一些。否则，每个人都会来找你。

现在每天的生活和工作状况如何？

我有固定的时间表，不熬夜。我早上读书写字，下午在工作室处理一些杂务。晚上不要工作，去购物或者去朋友家。我很少每天社交，最近我参加了两三次新书发布会，然后和学生交流。现在，最大的兴趣是阅读和写作。

问:你对目前的状态满意吗？(

我觉得我现在已经非常成功了。我生活自由。我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也不需要取悦任何没有老板的批评家。每天看书，写东西，和朋友聊天，看美国电视剧。玩得开心，过上小康生活。辞职后，我的收入是多元化的，包括写作费、网上课程和微型商店的收入。我拥有一家杂货店，卖一些衣服和珠宝，偶尔参加一项活动也会赚一些收入。但是我直到42岁才达到这个状态。以前总是很难达到平衡。

你会制定具体的阅读和写作计划吗？

我每年都关注几个作家，我会找出他们的书并依次阅读。我坚持了很多年。因为我的月亮是金牛座，相当轴向。

在写作方面，近年来我一直写得很慢，每年最多写一个或一个半短篇故事。

在接下来的三到五年里，我想完成第一部短篇小说集和正在进行的侦探小说集《成千上万》。

你喜欢和什么样的人交朋友？

我肯定不会和一个人交朋友，因为他特别成功或富有。我仍然喜欢更有趣的人。例如，鲁玉娥和我开始了我们的友谊，被邀请一起参加鼓浪屿诗歌节。我们去购物，吃海鲜，买了一些金门菜刀，玩得很开心(笑)。组织者正在疯狂地寻找我们。轮到你发言了。你去哪儿了？鲁玉娥自告奋勇地说，我会说的。出去玩吧。她赞成诗歌节，说诗歌节赞美的诗歌是中年妇女的口味。后来，她写了一篇文章来记录这个诗歌节。我看到了她的手，所以我写了一篇文章骂这个诗歌节。后来，我们被拖进了诗歌节的黑名单，再也没有被邀请过(笑)。

你认为你最大的优点和缺点是什么？

水瓶座经常觉得自己只有优点，没有缺点，自信心爆棚。不管它有多丑，它都感觉很美(笑)。我在大多数情况下都很乐观，我总是能认出自己，我每天都很开心。

问:这个角色受家庭影响吗？(

我妈妈也是水瓶座的。她是那种整天微笑的女人。我看不到她悲伤的脸。我在母亲的赞美教育中长大。她整天都在称赞我:你怎么能这么漂亮，怎么能这么聪明...她对自己的产品非常满意(笑)。我妈妈没怎么骂我。她总是支持我的选择，总是善于发现事物最好的一面。例如，我辞职后，她说，太好了，我终于不用冒险了。母亲对我的影响是决定性的，包括个性、风格和价值观。我哥哥和我都很乐观和自信。

对你来说最难以忍受的是什么？

见面很久了。一个多小时后我会发疯的。我不太喜欢集体强制生活。所以我不适合职业。

你通常如何缓解压力？

也许是因为我工作效率高，以前当记者的时候我很少感到压力。我认为与他人决策相关的具体愿望和目标很容易让人感到压力。因为所有与他人决策相关的目标都很难实现。我总是从我能决定的事情中得到满足，所以我很少感到压力。

15个难忘的梦？

小时候，我被一个梦深深打动了。我梦见我在古罗马市场，人们穿着楚红色的长袍。这个市场出售各种大小的圆形石头和石柱，就像一个石头市场。在一根大约十或二十层楼高且难以环绕的石柱上，我看到一位女神盘旋在石柱周围。这应该是我做过的最好的梦了。小时候，我经常梦想飞行。我可以看到我翅膀上的羽毛在颤抖，我还梦见我生活在水中。

你最想要什么超能力？

和妈妈肚子里的宝宝聊天，和我的猫聊天，和一些植物聊天。因为我是一个面向风的星座，我更喜欢交流。

如果你可以每隔一天和任何人交谈，你会喜欢什么？

莫扎特。他也是一个水瓶座，喜欢自由。莫扎特也是一个工作狂，他的工作效率非常高。有人说他的分数被一个不吃不睡的成年人抄了，他不可能在37年内完成。在这些方面我和他非常相似，但是性别不同。我想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如果你想画一幅自画像，你能描述一下这幅自画像吗？

我的工作室里有一张我的自画像，有点像保罗·高更的《两个塔希提岛女人》。我身后是一片森林，远处是大海，非常接近大自然。我喜欢自由。在我的自画像中，我绝对不穿鞋。

巫昂(1974-)，本名陈玉红，福建人，诗人，作家。到处旅游，我住在北京。先后就读于复旦大学中文系和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他是三联生活周刊的记者，在《南方周末》、《新周刊》和《南方都市报》开设专栏，并继续创作诗歌和小说。他现在是一名自由职业者。2010年底，手工品牌舒成立。他的代表作包括诗集《是什么唤醒了我》和《阳光灿烂的地方》；短篇小说《春药》，长篇小说《星期一是星期几》；杂文《中午的巫昂》等。新小说《瓶中人》于2016年6月由北京时报中文出版社出版。

来源：零点娱乐时刊